由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简称“中国绿发会”或“绿会”）党委、党支部指导，中国绿发会主办，北京市大兴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联谊会协办的2023“两会”议/提案建议交流会在大家的共同期待中于2月10日胜利召开。中国绿发会行动亚洲基金、生命关怀消费者教育项目负责人蔡莎茵分享了“关于政府引导皮草养殖产业逐步转型的建议”,分享内容如下：

【案由】

自2020年4月以来，欧洲和北美12个国家的水貂养殖场检测到新冠病毒(SARS-CoV-2)，其中4国有病毒在人类与水貂间互传的记录，以及向社会溢出的报告。近日报道显示，西班牙水貂养殖场发现高致病性禽流感菌株H5N1。

此外，皮草养殖是资源密集型和高污染的产业，意味着较高的环境成本，例如：大量的温室气体排放，对水源、土壤、空气质量的破坏性影响等。

我国皮草养殖体量位列全球前三，一方面存在着潜在人畜共患病风险，另一方面不利于生态文明建设与绿色乡村振兴。

一、皮草养殖的人畜共患病风险，危害公共卫生健康安全

自2020年4月荷兰首次报告水貂COVID-19病例以来，欧洲和北美12个国家（荷兰、美国、丹麦、西班牙、加拿大、瑞典、意大利、希腊、法国、立陶宛、波兰、拉脱维亚）的430多座水貂养殖场检测到了新冠病毒(SARS-CoV-2)。在荷兰、丹麦、波兰和美国，都有病毒从人到水貂、从水貂到水貂、从水貂到人的传播途径记录，以及后续向人类溢出并再传播的报告。2021年12月，在拉脱维亚包斯卡镇附近一座有10万只水貂的养殖场，新冠病毒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异，并已经反复在人与动物之间反复交叉传染。

皮草养殖场的动物所带来的病毒风险是隐蔽的。受感染的水貂养殖场的报告经常显示，水貂既没有症状，死亡率也没有明显上升。波兹南生命科学大学临床前科学和传染病学系教授Pomorska-Mól等人于2021年7月在ScienceDirect发表的一篇科学论文报告中提到，“流行病学调查表明，养殖场的大部分水貂可以在几天内感染……这会使养殖工人和兽医暴露在巨大的病毒接触之下”，“养殖场水貂的感染规模令人担忧，主要是因为病毒能够通过大量高度易感动物，可能出现新的危险突变和/或获得新的生物特性”。最后该论文指出“水貂养殖场可能是一个有潜在危险，但并不总是公认的SARS-CoV-2动物宿主库”。

只要这种冠状病毒能继续由水貂传染至人类，并在人群中传播，水貂养殖的存在就意味着人畜共患的病毒库随时会被建立，人与水貂之间交互感染SARS-CoV-2病毒的风险就始终存在。正如在人类身上发现的德尔塔变异毒株，尽管人们已经接种了疫苗，仍然很容易感染该病毒并出现症状。

除了冠状病毒外，据最新报道，西班牙水貂养殖场发现高致病性禽流感菌株H5N1。《财富》杂志援引其他媒体和官方消息发现，已有水貂、水獭、狐狸、海狮和狮子等哺乳动物死于H5N1型病毒感染。多名世卫组织官员和来自多国的权威专家发出预警：H5N1禽流感已蔓延至哺乳动物，须防范人际传播可能性。

二、皮草养殖的环境成本，不利于生态文明建设与乡村振兴

2021年，尊重动物协会（Respect for Animal）发布的报告《皮草的环境成本》（The Environmental Cost of Fur）基于多项评估与研究报告，说明了皮草对环境的危害，包括破坏生物多样性、环境污染、资源消耗等。其中提及了皮草养殖对气候变化的负面影响，以及破坏水源、土壤和空气质量。

1.温室气体排放

2011年，芬兰毛皮养殖者协会委托进行的水貂和狐狸皮草生命周期评估显示，由于动物粪便处理和饲料原料生产，狐狸和水貂的养殖过程排放大量的温室气体。“一张貂皮的碳足迹几乎相当于芬兰普通消费者的日常足迹，而一张狐狸皮的足迹大约相当于三天”，远高于皮草的替代品。

2.空气、土壤、水源污染

由于操作难度与成本较高，许多皮草养殖场的动物粪便难以得到妥善处理。然而，这些动物粪便以氨气形式排放大量的氮，这是空气污染的一个重要来源，也是导致土地酸化与水源富营养化的重要原因之一。通过生态循环，这些污染也很可能危害人类、牲畜与野生动物的健康。

相比食用牲畜的饲养，皮草养殖对空气、土壤、水源往往存在着更大的污染。在我国，水貂和狐狸养殖场的粪便污染测量值是畜禽养殖业排放标准的两到三倍（国家标准GB18596-2001，规定了集约化畜牧业的最大允许日平均排放量）。具体而言，水貂和狐狸养殖场的生物需氧量（BOD）分别高出2.6和2.0倍，化学需氧量（COD）高出3.6和2.4倍，悬浮固体（SS）高出2.0和2.1倍，氨形式的氮（NH3-N）高出2.8和2.7倍，磷酸盐（P）高出2.2和2.2倍。

皮草养殖高昂的环境成本，阻碍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的进程，尤其是全球气候变化下挑战“双碳”目标的达成。此外，我国以绿色发展理念引领乡村振兴，总书记强调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走乡村绿色发展之路。皮草养殖既不利于加快推动乡村绿色低碳发展，也不利于促进乡村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

我国作为全球主要的皮草养殖国之一，皮草养殖体量位居全球前三。据中国皮革协会《中国水貂、狐、貉取皮数量统计报告(2021年)》，2021年我国水貂、狐、貉取皮数量分别为687万、1,100万、919万。在国内疫情仍时有波动的情况下，需警惕养殖水貂等易感物种带来的人畜共患病潜在风险，以及皮草养殖背后巨大的环境成本。

当前，严峻的全球疫情已使我国及世界各国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经济效益有限的皮草产业，一方面导致多国养殖场内冠状病毒持续暴发，加剧全球大流行下公共卫生和经济发展的巨大风险；另一方面带来空气、土壤、水源的污染，提升了环境污染治理与生态系统修复的成本。出于公共卫生安全和生态环境保护的考量，已有多国采取关闭皮草养殖等应对措施。

为尽快结束这些阻碍社会和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发挥我国在生态平衡与经济发展领域的示范作用，建议由国家农业农村部牵头尽快采取以下措施：

1.协助皮草养殖产业逐步转型并关闭，扶持其他兼顾公共卫生安全、生态平衡的可持续相关产业发展；并出台有偿补助政策，协助皮草养殖产业人员转至其他绿色产业就业。

2.尽快为我国的皮草养殖场（尤其主要毛皮养殖地区的水貂场）的动物及人员，进行新冠病毒和禽流感病毒检测，预防大规模传播。

3.逐步推动禁止养殖水貂等人畜共患病（如冠状病毒）易感物种，以及禁止水貂活体及其皮草制品进出口运输与交易。

4.针对皮草养殖场对所在地环境（包括空气、土壤、水源）的影响现况进行科学性评量，并采取相应的污染治理措施。

（本文根据现场会议速记整理，仅供参考）

整理/阿西叶 审/Tammy 编/Cand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