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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山甲真的和指甲一样吗？

文/徐太医

2017年被网友称为反腐第一人的“穿山甲公子”在网上晒出食用野味的照片后，引发了一阵保护濒危动物的转发热潮。诚然，保护动物是每个人的责任，然而出现了诸多借此事件炮击中医使用穿山甲作为药材是伪科学的段子，那么，穿山甲的有效成分（指甲片）真的和指甲一样吗？

民谚“穿山甲、王不留，妇人食了乳长流”，认为穿山甲有通经下乳的作用。据不完全统计，中医药古籍和传统方剂中涉及穿山甲主要功效的方剂有489个之多，其中提到穿山甲的适应症类型有1545条，包括痈疮肿毒、跌打损伤、痔漏便毒、风寒湿痹、经血不调等。而有人认为，穿山甲治病，有臆想成分，不过是因为穿山甲会打洞而“附会”出“通经活络下奶”的神效。

《本草求真》记载：“（穿）山甲专入肝、肺、胃。咸寒善窜，其性穴山而居，寓水而食。惟其善窜，所以通经达络无处不到，且能入肝与胃，而治惊啼悲伤，大肠蚁瘘。”弘景曰：山甲能陆能水，日中出岸，张开鳞甲如死状，诱蚁入甲，即闭而入水，开甲蚁皆浮出，因接而食之。汪昂曰：有妇人项下忽肿一块，渐延至颈，偶刺破，出水一碗，疮久不合，此蚁漏也。缘饭中误食蚁得之。外治疮疡痈肿，下乳发痘之需，又《永州记》云：此物不可于堤岸杀之，恐血入土，则堤岸渗漏，观此性之走窜可知。故或烧灰，敷毒即消。

这一段成为了攻击穿山甲药效中医学依据的对象。会打洞就会通经络，这种取类比象的解释是多么的伪科学呢？

其实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古人观察到穿山甲打洞的现象，类比推理得到其“通”的作用，然后捕捉穿山甲通过大量的临床实践进行尝试，最终得出了穿山甲通乳等等的疗效，这个时候，再用“打洞”的说法来普及穿山甲药效的朴素依据，毕竟，能打洞的动物很多，古人不可能只观察到穿山甲这一种，不然，为什么不是蟛蜞甲呢？这货也能打洞啊？而《本草拾遗》记载其膏：主湿癣、疽疮不瘥者，涂之。《本草求原》记载其解河豚毒。那么这种也能打洞的动物怎么就不能通乳呢？

中药的功效是经过临床验证得出的结果，也许古代的朴素理论如今看来有些可笑，经过临床检验的事实不容否认。

人的指甲貌似不能入药，但是头发可以，啊，烧成炭的头发——血余炭。回到穿山甲——干燥的鳞甲，质地坚韧，并有腥臭气味及不易煎煮，砂炒后质地酥脆，易于煎煮或粉碎，砂炒醋浸后能增加活血止痛的作用，并能解除其腥臭之气味。文献显示，穿山甲含18种微量元素，其水溶液含16种游离氨基酸。比较炮制前后的穿山甲化学成分，表明两者基本相同——即炮制过程对穿山甲化学成分的影响不大，再转念一想，别的动物的麟甲是不是也有用？《本草纲目》中有“悬蹄甲，气味咸平无毒，主治五痔伏热在腹中，肠痈内蚀。用赤木烧烟熏，辟一切恶疮”的记载。而从《本草纲目》对穿山甲与猪蹄甲的记载看，二者作用有相同之处，如均可治疗痈疽恶疮，痔漏，除痰化痰等。而动物实验表明两者在抗凝血、抗炎方面的效果几乎相同，这就再次引发了争议——看来穿山甲真的不该用了？

同样富有争议的动物类中药还有许多，例如熊胆、麝香、犀角等，而他们大都实现了人工合成，然而合成后的人工产品，是否能够完全取代原有药物，仍然值得研究，但值得思考的问题是，中药真的可以用“有效成分”去取代嘛？野生中药和人工中药真的一样吗？中药材讲究四气五味，四气五味从生长的环境中来。野生中药材的环境是自然选择的结果，类似生物学中的“最优解”。生长过程中充分吸收了自然环境的“气”和“味”，也就是特定环境的能量及其信息。而种植药材则完全没有这种环境，药效可能跟不上。这也就是为何现在的梨子似乎没有以前的甜——一样的道理，而站在保护野生动物的角度，减少穿山甲的使用无可厚非，但在学习和认识中药的过程中，我们不应忘记其理论的根源和长期临床实践的事实，这也是对逝去的众多生命的一种尊重吧。

参考资料：

马雪梅, 秦永祺. 穿山甲化学成分的研究[J]. 药学学报, 1988(8).

高英, 吕振兰, 李卫民,等. 穿山甲片与猪蹄甲的成分研究[J]. 中药材, 1989(2):34-37.

整理/Wendy 审/Tammy 编/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