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润黄鹤楼

樊新旺

大巴车从宜昌出发，在我们游览了荆州古城之后，便向武汉驶来。车进市区，一座凌空欲飞的黄鹤楼，便进入了我的视野。此时，我精神不禁猛然一阵，这就是我仰慕已久的黄鹤楼吗？

怀着急切揽胜的心情，渐渐进入景区。此时已近傍晚，我和妻从楼盘转到西面，顺光照了几张像，便开始登楼。我知道，这座楼位于蛇山的黃鹤矶头，地处华夏要冲，凌黄鹄之巅，控龟蛇对峙，扼江汉合流，渊临鹦鹉，俯瞰晴川，巍然矗立，气势恢宏。它雄踞岳阳楼和滕王阁之首，主要是因它蕴含着黄鹤腾飞的美好传说，还弥漫着许多大诗人的诗气，所以它就屹立出深邃悠远的神韵。

在浮荡的诗情画意里登上第一层，我感觉原来的黄鹤楼也只不过像今天的一层这样高。想当年，一位辛氏人家，在此开了个酒店，一位云游道士常来此喝酒，没法偿还酒钱，就用橘皮在酒店墙上画了只黄鹤，来此喝酒的人只要一拍掌，那黄鹤就会从墙上飞下来。这样招来许多人喝酒观赏，因此，辛氏就发财了，然后他感激那位道士说，我愿终生供养你，并满足你的一切需求。那道士笑道，我岂止来这画鹤？说完，他便吹起横笛，随着悠扬的笛声，那黄鹤便随朵朵飘落的白云飞到他面前。而后，那道士便骑上黄鹤飞走了。后来，辛氏为了怀念他，便在此建了一座黄鹤楼。我知道，这只是个关于黄鹤楼的美好传说。其实，当时的黄鹤楼，只不过是三国时东吴在此建立的一个守望楼。后来屡毁屡建，直到1985年，武汉市才在蛇山上用钢筋水泥建成了这座恢宏大气，高达五层的黄鹤楼。

慢慢向上攀登着，眼见楼厅里到处都是历代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联。我想，这座楼每天都引来天下的大量游客，功在唐朝那个大诗人崔颢。是他，使这座楼名扬千古；是他，使这座楼空灵飘逸；是他，使这座楼变成了历代文人登高望远，放飞思绪的圣地。这样想着，我突然感到，是不是该把那个崔颢从历史的深处请来，让他把那首“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诗，再次朗诵给游人听呢？但转念一想，万万不能。因为那样可就把我们的大诗仙给羞死了。想当年，李白兴致勃勃地来到黄鹤楼，面对眼前的荆楚盛景，他怎不豪气大发，诗情澎湃？但当他抬头看到崔颢的题诗时，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头顶。他只好气压压地说“一拳打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后到的李白，万没想到崔颢领了他的风骚，于是，他就老想报这一诗之仇。慢慢地，他的好友孟浩然要从黄鹤楼去扬州，李白怀着依依不舍的深情送别，信手拈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他这首千古绝唱，也算回敬了崔灏一拳。

回眸以往，崔颢和李白的千古绝唱，为黄鹤楼贴上了天下名楼的品牌。但到了后来，一位更豪气，心胸更宽广的大诗人毛润之，也信步登上来了。他面对龟蛇二山锁定的浩浩江水，发出了更有力的《菩萨蛮·黄鹤楼》：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随我攀登的脚步，渐渐地，那些诗润黄鹤楼的诗人和政客们，都退到了历史的陈韵里。登上楼顶，我倚栏远眺，真是“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憾；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在这浩茫的荆楚大地上，江汉汇流，只见江中轮船如梭，两岸高楼林立，更有武汉长江大桥横卧江面，原先的浮云古意，全被现代化城郭的秀色所驱散，完全没有了那“芳草萋萋的鹦鹉洲”。于是，我即兴吟道：崔颢诗扬黄鹤楼，龟蛇静阅大江流。诗心不与唐人辩，喜望新颜难到头。

哦，黄鹤楼，你是历代文人登高望远的大舞台呀，如今，我来了！站在你的楼头，凝望着夕阳润红的共长天一色的江水，你怎不让我诗情涌流？你看吧——浩浩汉水，在龟蛇之间奔流，一只黄鹤，随浩渺的烟波飞走。于是，一座楼就诞生在荆楚大地上，美丽的传说，让崔颢的诗传成天下名楼。悠悠的白云，在楼头丝丝缕缕的缠绕，多少年来，你惹起游客仰望的明眸？千古江山，造化出多少枭雄和雅士，登楼远望，感叹出满腔的情恨和哀愁。日暮乡关，我在唐诗里品味你的古意，思绪的步履，尽情在你的空灵里漫游。你坐落蛇山，把全楚山河缩收在眼底，我的游意，弯弯曲曲爬上了你的楼头。是仙人名就了你，还是黄鹤羽化了你？淼淼烟波，神奇地韵染了你多少个春秋？是谁的玉笛，把你的灵韵吹成五月的梅花，飘溢的暗香，随汉江之水悠悠着漂流。乘唐宋诗词的书梯，我打开了你的窗口，燃一支黄鹤楼牌香烟，凭栏把你的古意守候。当袅袅轻烟，把你幻化成一座大都市的名片，我才想到你在唐诗里，活的千古不朽。你文脉流淌在华夏，名气充盈了神州，仰望你的巍峨，我把你读了很久很久。在丁酉初秋，我真的把你登临，楚天千里胜状，在眼底慷慨尽收。滚滚长江，浪花淘尽千古风流，想一个伟人走来，在这座名楼上挥动巨手。于是，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了，中华大地，才演变出千般繁荣，万般锦绣。哦，黄鹤楼，你耸立出名贵的风景，古韵新声，更使你玲珑剔透。沉醉在你的意境里，把诗情放在白云之上，一道浪漫的游痕，自由地在天上行走……

感谢文山州穿山甲救助保护中心的大力支持。

整理/sky 审/Tammy 编/Angel